奔流不息的是時代的回響 ——評何常在最新現實題材小說《奔流》
何常在繼《浩蕩》《奔涌》《三萬里河東入海》和《向上》之后,又一部現實題材小說《奔流》在網上連載完畢,全文共計26余字,對于網絡小說來說,算是中篇,對于實體書來說,倒是不厚不薄的體量。
何常在筆耕不輟,是一個非常勤奮的網絡作家。他的勤奮不但體現在現實作品一部緊接一部的創作上,也體現在創作技巧與自我覺醒上。從他的創作軌跡就可以看出他的用心以及與眾不同的思路,比如《浩蕩》書寫了1997時大學生南下深圳創業的故事,一直寫到2022年,是160萬字的大長篇,也是一部長跨度、有張力并且有厚重感的現實題材大作。
而《奔涌》和《三萬里河東入海》都是取材于上海的故事,篇幅不長,一個20多萬字,一個40萬字,時間跨度也只有五六年,因此人物和故事都比較集中。相比《浩蕩》的人物張力和命運悲傷,這兩本書的故事密集度更討喜,并且更有時代氣息。
到了《向上》,時間跨度依然很長,是從20世紀90年代一直寫到2023年。《向上》的故事主要發生在北京、深圳等地,最后主人公與幾個小伙伴完成了從農村到城市再從城市回到農村的新時代的山鄉巨變。
從近年來何常在創作的幾部作品的脈絡,我認為大致可以看到一個框架,就是他一直在書寫新時代的巨變,不管是深圳的改革開放之窗,還是上海的改革再出發,都是如此。而最新的作品《奔流》卻將筆觸落在了海南。
和前面幾部在大時代背景不同的是,《奔流》乍一看更像是一部輕松的小說,開頭的偶遇以及個性鮮明的主角和配角,一時讓人推測何常在在寫作手法上的探索與追求,又有新的嘗試。直到主人公方流通過輪渡踏上海南島的一刻起,隨著幾個年輕人的陸續登場,才發現所謂的偶遇是刻意制造的跟蹤,而在輪渡上有意接近的美女、故意落水的胖子,還有在岸上等候的老者,每個人都各有秘密各有動機,圍繞在方流身邊,讓方流的海南休假之旅變成了一場歷史與現實的時空交錯之旅、過去與現在的愛恨糾纏之旅。
《奔流》的創作手法也很有意思,表面上寫的是方流在海南的旅行,實際上是兩條線同步進行,一明一暗。明線是現在的海南,是當下的方流在海南的所見所聞。暗線則是20多年前的海南,是老方初來海南創業時的激情燃燒的歲月。每到一個地點,遇到當年相關的人,就會引發一段回憶,揭開一個秘密。
何常在《奔流》一書中,在寫作手法上有大膽的探索與嘗試,人物性格鮮明、對話生動有趣,老一輩人既有深謀遠慮,也有目光短淺之輩。兩代人的命運悲傷,通過同一個事件展現出來,時空在某一刻重疊在一起,形成了微妙的共鳴,達成了理解,也完成了傳承。
《奔流》既有大時代的背景和時代的跨度,又有兩代人在不同時代的浪潮下所面臨的人生選擇,還有不同人生交織在一起的命運起伏形成的群像,一明一暗兩條線索并行,卻又不讓人覺得繁瑣與復雜,實屬難得,是又一部現實佳作。
當然,任何作品都有其局限性和不足,《奔流》中由于人物眾多,個別人物的形象不夠立體,有些細節的處理不太到位。但總體來說,《奔流》不失為一部有創新有探索的現實題材的網絡作品,突破了常見的套路,有著十足的誠意與認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