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誰見過小小的蘋果花蕾綻開的樣子？

當蘋果花還是小小的花骨朵兒時，就像一個無比嬌羞的小姑娘，有著紅艷艷的臉龐，緊緊抿著的嬌艷的小嘴；等她迎著明媚的春光慢慢綻開時，小小的臉龐漸漸變成了粉紅色或純白色。一朵朵，一簇簇，并排著，簇擁著，燦爛的蘋果花，擠滿了每一棵枝葉紛披的果樹，使整個蘋果園散發著清新的芬芳，吸引來漫游四方的小蜜蜂們。這樣的日子里，你從蘋果樹下走過，還會看到，每棵樹下都像是鋪著一層潔白的花瓣毯子。

蘋果花盛開的時候，春天已經涉過歡騰的灑漁河，來到了“蘋果爺爺”的小村莊里，來到了山腳下和山嶺上的蘋果園里。

《親愛的你好，晚安》這本圖畫書，就是獻給“蘋果爺爺”和他的蘋果園的一支贊歌。

新鮮的蘋果的芬芳氣息，抒情詩歌緩緩的、循環往復的深情宣敘，還有圖畫里青綠的色彩、明媚的光影……匯成了一闋情思奔放的奏鳴曲，一支余音繞梁的詠嘆調。

在我們已經看到的眾多圖畫書中，這是一樹鮮亮的繁花。

它是長篇的抒情音詩，是詩與畫的交響，是對人類、大地、星空、山川、草木……對遙遠的時空和無限的遠方的溫暖的矚望與暢想……

蕭萍是一位浪漫主義者、一位杰出的抒情詩人，也是一位在兒童文學藝術上孜孜不倦的探尋者。在創作中，她喜歡不斷去挑戰新的藝術難度和高度。

這本圖畫書的抒情長詩文本，曾數易其稿，幾經打磨。幾乎每一個修改的版本，我都有幸拜讀過。每次我都覺得，很好了，已經很好了！但蕭萍依然還不滿足，沒過幾天，又會發一個新的版本給我看……

我知道，她要抒寫的，不僅僅是獻給這位善良的“蘋果爺爺”一個人的贊歌。不，除了蘋果爺爺，她還要抒寫——

一支獻給有著“蘋果花蘋果花，勤勞的人兒在說話”，有著“可愛的灑漁鎮月亮”的大地的贊歌；

一支獻給一座“永不低頭、不服輸、屹立不倒”和“華燈初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英雄城市的贊歌；

一支獻給“如同維也納最孤獨的大提琴、恒河最寂寞的小沙礫，必將迎來勝利的歡呼與掌聲、擁抱黎明晨曦的曙光”的人類的贊歌、世界的贊歌。

我試想過，這個故事，這個題材，假如換成我們通常很容易看到的那種傳統的敘事文本樣式，會是什么樣子呢？

我想到了詩人里爾克的詩句：“憑著這溫柔的姿態，你可以把握整個世界，而依靠別的肯定不能。”是的，“依靠別的肯定不能”。這是因為，無論是主人公“蘋果爺爺”的故事，還是發生在2020年春天的那場刻骨銘心的、全國上下萬眾一心的抗疫行動，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小文本”能托載得起的。就像有人希望德萊塞把他的一部840頁的小說，最好能寫成420頁時，《紐約時報書評》卻為他辯護道：“不，題材太大，無法寫小。”

此刻，經過了比“蘋果爺爺”和他運送蘋果的車子走得更遠、也更長的時間，一本飄散著蘋果氣息的美麗的圖畫書，已經呈現在大家面前。當你翻看圖畫書的時候，在烏蒙山區灑漁河邊，蘋果爺爺的蘋果園，又到了人們笑語朗朗、收摘蘋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