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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尋江南共陶然 ——簡評殷建紅“夢尋江南系列”
來源:中國作家網 | 胡笑梅  2021年01月06日14:14
關鍵詞:夢尋江南

江南自古繁華,人杰地靈,物華天寶。姑蘇城有2500年歷史,每一座歷經滄桑的古橋、每一條粉墻黛瓦的深巷、每一泓逶迤流淌的碧水,依稀都有一段后人寫不盡的傳奇故事……

蘇州籍兒童文學作家殷建紅的新作“夢尋江南系列”——《水天堂》《外婆橋》《姚家弄的貓》,帶讀者走入江南人家的生活日常、江南古鎮(zhèn)的風景名勝、江南水鄉(xiāng)淳樸的風土民俗以及江南男女老少的喜怒哀樂,濃得化不開的故園之思在作者的筆端潺潺流淌,似昨日重現,又如夢中囈語。

人們常說:“一個人的談吐里,藏著他讀過的書,走過的路,吃過的苦。”殷建紅的文字正是如此。這個帶著泥土氣息的水鄉(xiāng)少年,通過讀書改變命運,從一名紙廠工人成長為一名國家機關的干部,又筆耕不輟,成為了一名作家。

生于斯長于斯的殷建紅,對蘇州甪直古鎮(zhèn)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土一石,了然于心,如數家珍。他的作品,儼然是一幅立體流動的地方史志,生動地將蘇州工業(yè)園區(qū)近三十年的變遷濃縮于方寸之間:

“肖宅里最吸引金燕燕的不是老房子。在甪直,走到哪兒都是老房子,像孫中山的老師王韜的舊宅,現在成了王韜紀念館,還有葉圣陶筆下的萬盛米行,都是非常有名的老房子。”(《外婆橋》)

“第二天中午,花婆婆在白發(fā)好婆的攙扶下,一步一腳,蹣蹣跚跚來到了香花弄,進了保圣寺?!保ā锻馄艠颉罚?/p>

“我們最喜歡的還是去地壇云游,去追尋高適、陸龜蒙,還有很多古人隱居時留下的足跡。當然葉圣陶紀念館也是我們常去的地方……”(《水天堂》)

精彩的故事和鮮活的人物,自然而然帶出甪直的名勝古跡,讓讀者身臨其境,神游其間。無論時空轉換還是虛實結合,在他筆下都是水到渠成,各種場景切換如行云流水,從不唐突。

夢尋江南,光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地理圖標遠遠不夠,一聲聲香糯綿柔的吳儂軟語,像一根根隱形的牽絲線,牽動著游子之心。

“上有呀天堂,下呀有蘇杭,杭州有西湖,蘇州有山塘,哎呀兩處好地方,哎呀哎哎呀,哎呀兩處好風光……”(《姚家弄的貓》P13)一曲叮咚繾綣的評彈讓人甘愿淪陷在江南的杏花煙雨中。

“姑蘇小吃名堂多,味道香甜軟酥糯。生煎饅頭蟹殼黃,老虎腳爪絞連棒。小籠饅頭肉饅頭,香菇菜包豆沙包。茶葉蛋、焐熟藕,大小餛飩加湯包……”(《姚家弄的貓》P133)一首《蘇州小吃》的童謠那骨子里的蘇州味道,勾起多少人兒時的美好回憶。

“正月梅花陣陣香,螳螂叫船游春行。蜻蜓相幫來搖船,蚱蜢哥掮篙當頭撐。二月杏花朵朵開,蜜蜂開起茶館來……”(《水天堂》P126)寓巧于拙的吳地山歌幽默詼諧,想象豐富,對仗工整,表現了勞動人民活潑的口語和聰明才智。

此外,書中隨處可見的“老百曉”(《外婆橋》P193)、“洋涇浜”(《外婆橋》P64)、“新娘子上轎——頭一回”等俗語俚語,不僅豐富了語言表達,也豐饒了文本的江南風情,共同參與塑造文中讓人魂牽夢縈的人間天堂。

“夢尋江南系列”中鮮活的水鄉(xiāng)民俗傳說,妙趣橫生,回味悠長?!皬那皨D女在田間勞動的時候,要是想上廁所,穿著水鄉(xiāng)服飾,腰間系著襡群,蹲下的時候就可以遮住私密,野外小便比較雅觀。”(《外婆橋》)這便是流傳千年的甪直水鄉(xiāng)服飾的來源。隨著社會進步、經濟發(fā)展,改造后的古鎮(zhèn)現代化的廁所越來越多,古老服飾失去了實用性,平靜地走進“水鄉(xiāng)服飾博物館”,但是當地導游和船娘保留的特色衣著,成了甪直古鎮(zhèn)旅游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甪端是甪直古鎮(zhèn)路口立著的神獸。“甪端是一只神獸,日行一萬里,夜行八千多。一天,它路過甪直鎮(zhèn),看到這里水好,人好。它就在南邊的澄湖邊住下來,一住就住了幾千年……”(《外婆橋》)老百姓口耳相傳的神話故事,寄托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淳樸向往。

而看似稀松平常的一座外婆橋,在時間的長河中,更新迭代,成為有情人“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幸福象征……

“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積極樂觀、懲惡揚善的主題意蘊,是“夢尋江南系列”的核心要義所在,而活潑風趣的語言、草蛇灰線的結構和立體鮮活的人物,都是服務于主題的。

在“夢尋江南系列”中,文章的立意是多角度、多層次、多方面的,包括“有情人終成眷屬”“鄰里和睦一家親”(《外婆橋》),“百善孝為先”“少年當自強”“人與動物和諧相處”“苦難是一所大學”(《水天堂》),“蘇州工業(yè)園區(qū)的發(fā)展變化”“對生命和親情的感恩”“對為人師者的謳歌”(《姚家弄的貓》)……“夢尋江南系列”像一只變化多端的萬花筒,它展現的多面空間,每一次翻閱,都有令人驚喜的收獲。

白居易在《與元九書》中寫道:“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且乎聲,莫深乎義”。無論從回憶性散文、紀實性散文還是非虛構小說的角度解讀,殷建紅的“夢尋江南系列”,之所以打動人心,都源于作者對家鄉(xiāng)父老、對甪直水鄉(xiāng)、對工業(yè)園區(qū)、對蘇州、對祖國傾注的心血與愛戀。作者用一雙善于發(fā)現美的慧眼,用一支生花妙筆和一顆熾熱的心,讓苦難與幸福、虛構與寫實、幼稚與成熟、迷茫與成長、現實與浪漫、國際與本土、真善美與假惡丑,在旖旎的文字中碰撞互現,讓讀者不僅能看到幾代人的成長歷程,還見證了一座水鄉(xiāng)古鎮(zhèn)的蛻變與繁榮。

共君一醉一陶然。在這火熱滾燙的文字里,我們夢尋江南,向遠方,向美好,攜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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