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導語

美國的舊金山與日本的大阪結成姐妹城市已有60年，如今這段關系即將走向盡頭。“姐妹反目”的原因，是矗立在舊金山市中心的慰安婦雕像。“道不同，不相與謀”，舊金山選擇了公理與正義。

當地時間11月22日，美國舊金山市長李孟賢(Edwin Lee)正式簽署文件，同意議會的決定，將民間團體贈予的象征慰安婦問題的少女雕像市有化，成為舊金山公共財產。這也就意味著日本方面多次的施壓和表態變為了徒勞，大阪市長吉村洋文23日表示：“姐妹城市關系的相互信任已經不復存在，我將采取措施解除這一關系。”

9月22日，在舊金山市圣瑪麗廣場，慰安婦雕像揭幕儀式隆重舉行，這是美國主要大城市第一座慰安婦雕像，雕像以中國、韓國和菲律賓三名年輕女子手拉手的形象為主體，代表當年的慰安婦，旁邊還有一名老婦在仰望，代表健在的慰安婦，碑文內容為，“在1931年至1945年間，13個亞太國家的女性成為日軍的性奴，此碑見證了成千上萬被稱作‘慰安婦’的婦女和女孩。”雕像由當地華裔、韓裔為主的民間團體“慰安婦正義同盟”募資并推動落成。

雕像揭幕 來源：中新社

11月14日，舊金山市議會通過決議，接受民間團體將雕像捐贈給市政府，同時決定接受20.8萬美元的捐款，作為雕像的維護費用，意味著雕像從民間團體的私有財物變為了城市公有財物。議會還通過了將9月22日定為“慰安婦日”的提案，待市長簽字后即可生效。韓國媒體稱，這代表著舊金山市政府正式承認“二戰時日軍強行蹂躪戰爭受害國女性，犯下滔天罪行”的事實。

大阪市長吉村洋文曾多次表達對舊金山將雕像市有化的反對，由于舊金山市市長有權在10日內否決議會決議，吉村洋文以解除姐妹城市關系作為威脅，要求李孟賢行使否決權，并提出與李孟賢直接會談。

李孟賢在給吉村洋文回信中表示，對大阪市考慮終止姐妹城市關系深感遺憾，并指出“終止姐妹城市關系將會直接傷害兩市間許多一直貢獻他們時間、資源及心血去建造兩市橋梁的居民。我們的公民組織將人民聚在一起，并每日去制造共識。去懲罰這些努力制造我們居民間強大合作前景的人是很可惜的。”11月23日，吉村洋文又收到李孟賢的郵件，郵件拒絕會面請求，并表示在慰安婦雕像問題上沒有討論的余地。

從這座雕像設置到市有化的過程中，日本方面一直持反對態度。大阪是舊金山第一個結下姐妹關系的城市，今年正好是兩市結成關系六十周年。圍繞設置慰安婦紀念碑和碑文，大阪市前市長橋下徹2015年曾先后三次致信舊金山市長和市議會。今年9月25日，吉村洋文和大阪府知事松井一郎一同前往美國駐日本大使館，對美大使表達強烈不滿。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表示，紀念雕像與日本在慰安婦問題上的立場相矛盾。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也曾對舊金山市議會通過決議表示“極度遺憾”，并要求市長否決議會決定。

舊金山是美國重要的西部城市，亞裔人口眾多，是西半球華人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區之一，同時又擁有美國最古老、面積最大的日本城，因此關于慰安婦雕像的設置在這里尤為敏感。2015年7月，舊金山華裔市議員馬兆光提出在公共場所設立一座慰安婦紀念物的議案。通過馬兆光，慰安婦正義同盟共同主席郭麗蓮、鄧孟詩，韓國慰安婦幸存者李容洙，各族裔社會組織的多方努力，2015年9月22日，議會全票通過了要求市有關部門為前日軍慰安婦立碑的決議案。

2015年9月22日，在美國舊金山巿政廳，議案通過后韓國“慰安婦”幸存者李容洙（前右二）情緒激動。

慰安婦雕像、碑文已經成為了銘記歷史、控訴戰爭期間日軍罪行的標志性的符號，讓世界上越來越多的國家和人民了解這樁駭人聽聞的歷史罪行，也表達了希望日本正視歷史，做出道歉和懺悔的要求。最為人所知的雕塑形象，是和平少女像。

2011年12月

第一座和平少女像正式落成，地點在首爾鐘路區日本駐韓大使館前。自1992年1月起，韓國的民間團體每周三會在這里舉行示威活動，要求解決慰安婦問題。雕像落成時，正值第1000次“周三示威”。雕像主體是一位短發、身著近代韓服的少女坐在椅子上，緊握雙拳，凝視著日本大使館。旁邊還有一把椅子，是與少女銅像一同思索慰安婦問題的空間。

之后，形態各異的少女像開始走向首爾更多地方。在梨花女子大學正門前道路上的少女像有一對蝴蝶的翅膀，象征著夢想。城北區東小門洞，一位韓國“少女”和中國“少女”并排坐在一起，這兩尊雕像是中韓共建的。設在中區弗朗西斯科會館的“少女”的手指上有一只即將飛起的蝴蝶……

首爾以外，少女像的足跡遍布釜山、仁川、烏山等韓國各地。今年年初，韓國《中央日報》報道稱，該國少女像有56座。

2013年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格蘭岱爾市議會批準了在市政府所轄的公園內設置象征慰安婦受害者的少女像，并同年7月由韓裔美國人和在美韓國人團體完成設立。這座少女像曾在美國掀起不小波瀾。2014年2月，一些日裔居民向加州法院提起訴訟要求撤除雕像，最終被駁回。

2015年11月

加拿大多倫多地區的韓國加拿大文化協會門前，豎立起一座“和平少女像”。雕像原本選址在溫哥華的公共地區，但遭到當地日本社區的阻礙后遲遲未能落地。

2015年12月

韓日兩國在雙方領導人的主導以及美國推動下，就“慰安婦”問題達成協議。其核心內容是韓國政府為慰安婦受害者成立援助基金會，接受日本政府10億日元(約合人民幣5390萬元)的財政預算出資。以日本政府認真落實協議內容為前提，韓日兩國政府確認慰安婦問題得到最終的、不可逆的解決。但由于日本政府并沒有承擔法律責任，這一協議并沒有受到普遍認可。日本方面要求移走日本駐韓大使館門前的和平少女像，由于韓國民眾的壓力，韓國政府并未移走銅像。

2016年8月

旅居澳大利亞的韓裔社區在悉尼克羅伊登公園豎立了一座慰安婦受害者銅像，這也是澳歷史上首次公開展示慰安婦受害者銅像。銅像的設立遭到當地日裔的強烈不滿。

2016年9月

韓國水原市一度與德國姐妹城市弗萊堡市達成協議，擬在弗萊堡市設立和平少女像。但由于日本政府的施壓，這一計劃最終落空。

2016年10月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表示“絲毫不想”就慰安婦問題向韓國“致信道歉”，稱這不屬于2015年12月兩國達成的共識內容。

2016年10月

上海師范大學為兩座中韓慰安婦雕像舉辦了落成儀式，這是中國樹立的第一組慰安婦受害者雕像。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記者會上就此事稱，此舉“不利于改善中日關系”，表示“極其遺憾”。

2016年12月

即協議達成一周年之際，韓國釜山市大學生及市民團體將一尊象征日軍慰安婦受害者的少女像臨時擺放到日本駐釜山總領事館前。要求撤去少女像的警察當局與市民團體雙方一度出現對峙。31日，韓國民間團體舉行了揭幕儀式，這是在韓國國內設置的第37座慰安婦少女像。之后，日本臨時召回駐韓國大使長嶺安政。

2017年3月

在德國南部巴伐利亞州雷根斯堡附近的比金特公園舉行了和平少女像揭幕式，這是在歐洲設立的第一座和平少女像。

美國境內另有三座和平少女像，分別位于密歇根州紹斯菲爾德韓人文化會館、佐治亞州布魯克黑文市立公園和紐約曼哈頓的韓人移民史博物館。此外，美國還在多地建有慰安婦紀念碑。

2017年10月

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公布了最新入選世界記憶名錄的項目名單，由中國、韓國等國家和地區相關團體、機構聯合申報的“慰安婦檔案”項目此次未能入選。

慰安婦雕像體現的是對歷史的尊重，對二戰期間日軍罪行的揭示和警醒。日本政壇對雕像設立、揭幕及市有化的種種反應，折射出的是其不愿意正視歷史，逃避現實，希望掩飾、淡化罪行的態度，這是與公理和正義相悖的。慰安婦的斑斑血淚，戰爭期間日軍的滔天罪行，刻在這些雕像上，更刻在每一個擁有良知的人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