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大飛鴻瓦當 漢代

三鶴紋瓦當 漢代

蟾蜍玉兔瓦當 漢代

瓦當，是我國古代建筑中筒瓦頂端下垂部分。瓦，即具有圓弧的陶片，用于覆蓋屋頂；所謂“當”，“底也，瓦覆檐際者，正當眾瓦之底，又節比于檐端，瓦瓦相盾，故有當名”。

瓦當分為半圓形和圓形，半圓形也被稱作“半瓦當”。考古發現最早的瓦當是陜西岐山縣鳳雛遺址出土的西周晚期的半圓瓦當，到了秦代，瓦當由半圓逐漸發展為全圓形，而漢代“半瓦當”用得很少，大量流行圓瓦當。瓦當在秦漢時期最為興盛，所以筆者在這里統稱為秦漢瓦當。秦漢瓦當紋飾多樣，其圖案或文字隨時代而變化，集繪畫、浮雕、書法于一身，成為古代藝術寶庫極具特色的藝術種類。

秦漢瓦當種類繁雜，達數十萬種，其內蘊博大恢宏，豐厚深邃。從瓦當圖案分，以文字為主的稱為“文字瓦當”，以動植物及其他紋飾為主的稱為“圖像瓦當”。 秦代開始，瓦當的制作已相當講究，可謂精益求精，在圖案紋飾以及題材方面都有了全面的創新。如動物紋的有鹿紋、獾紋、獸紋、豹紋、犬紋、魚紋、龜紋、龍虎紋等；禽鳥紋的有燕紋、鳳紋、鶴紋、飛鴻紋等；昆蟲紋的有蜂紋、蟬紋、蜻蜓紋、蝴蝶紋等；植物紋的有蔓草紋、葵紋、樹紋、葉紋、蓮花紋、谷穗紋等；以及水紋、云紋、網紋、火焰紋、方格、菱形格、井字曲尺等連綴幾何圖案。文字的有“羽陽千歲”瓦當，“延年”文字與“飛鴻”圖案結合的瓦當，“維天隆靈，延元萬年，天下康寧”十二字瓦當。可謂多姿多彩、包羅萬象。

漢代在繼承秦瓦當的傳統基礎上又有發展，紋飾更為精致大氣，進入了瓦當藝術的鼎盛時代，把漢之盛世氣勢磅礴的藝術風格表現得淋漓盡致，極富浪漫主義色彩，例如經典的四神瓦當。據《陜西金石志》記載還有麟鳳、狻猊、飛鴻、雙魚、玉兔、蟾蜍等數十種。特別重要的是大量的文字瓦當，如屬于建筑物專用的有“長樂未央”（系甘泉宮用瓦），“上林”（系上林苑用瓦），“左戈”、“右空”（系官署用瓦）；屬于陵墓建筑用瓦有“萬歲冢當”、“長陵瓦當”、“來谷宮當”等；屬于頌揚吉祥語的有“漢并天下”、“千秋萬歲”、“延年益壽”、“長生無極”、“億年無疆”等，字體有小篆、鳥蟲篆、隸書、真書等，可謂異彩紛呈、洋洋大觀。西安有秦磚漢瓦博物館，是國內最大一所專業收藏瓦當的博物館。這里有瓦當中的瑰寶：漢之“四神”、“大飛鴻”、“蟾蜍玉兔”和秦之夔龍紋半瓦王等。

瓦者，在中國文化中屬于被視作輕而賤的東西，例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黃鐘毀棄，瓦釜雷鳴”、“土雞瓦狗”等。而這并不被人看好、殘留著歲月痕跡的暗青色瓦當，雖然淡素平樸，但比之金銀尊貴、寶石璀璨、珠玉瑰麗，它仍然能頑強地散發著自己獨有的真淳之光。它那并不為人欣賞的瓦鳴，卻發出了比黃鐘大呂、金聲玉振還要響亮的，帶點蒼涼悲愴的歷史之聲。

（圖片由作者提供）